虎骨小说网免费提供翠袖玉环全集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虎骨小说网
虎骨小说网 总裁小说 乡村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架空小说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推理小说 军事小说 校园小说
小说排行榜 武侠小说 综合其它 都市小说 玄幻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耽美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科幻小说
好看的小说 权后倾城 庶女傻后 鬼医狂妃 试爱萌妻 天价名媛 毒后惑国 枕上豪门 天神嫁到 极品辣妈 傲娇甜心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虎骨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翠袖玉环  作者:卧龙生 书号:40566  时间:2017/9/16  字数:18726 
上一章   第十二章 霸吞江湖心    下一章 ( → )
蓝家凤直待高文超背影消失不见,才站起身子,顺着江晓峰的去路追去。

  她心知江晓峰要敷药调息,去必不远,很快就可追上。

  那知这地方冷僻、荒凉,四周很少居民,当年那蓝天义选中在处。就是因此地人迹少至。蓝家风追寻了半,找遍了方圆十余里,仍是不见那江晓峰的行踪。

  原来,这地方虽非山岭,但荒地未辟,到处石深草,又无可以问讯之人,江晓峰随便找一处草丛隐身,别人就不易寻得。

  蓝家凤十分任,找了半,不见江晓峰的行踪,心中更是气恼,寻找之心更是强烈、坚定。

  且说江晓峰接过解药,强持镇静,绕过一片杂林,再也无法忍耐心中悲苦,踉跄奔行,一口气跑了三四里,在一处深草丛中停下,盘坐草丛之中,运气调息。

  但他心中思绪纷,蓝家凤那美丽的倩影,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愈想忘去,脑际间的人影,却愈觉鲜明,竟是无法静下一动来。

  调息不成,索闭上双目,倒卧在草丛之中睡去。

  他想静静的睡一觉,也许好些,但各种事端,纷至沓来的涌上心头。

  他想到蓝天义,在这等荒凉之处筑建了这样一座广大的庄院,在那庄院之中,定然隐藏着极大的隐秘,自己虽然混入了庄院中去,但却一点隐秘也未探出来,就被人发觉了行踪,逐出庄院…

  蓝天义命蓝福和很多武林高手,兼程赶来到这座庄院之中,决非无因,但望方姊姊能够查出一些内情来。

  再想到蓝家凤适才那一番言语,无限温柔的偎入了高文超的怀中,证明对自己确然是毫无情意,解围赠药,却只是还报金陵郊外的相救之恩…

  武林大义,和儿女私情,织成一片痛苦,使他深陷其中,耳目也失去了灵敏,蓝家凤两度由他身旁行过,他竟未察觉。

  突然间,几声鸦噪,惊醒了们,沉思中的江晓峰,抬头看望天色,已是晚鸦归巢的时分。

  他缓缓站起身子,抖抖身上的野草,抬头看西方天际,落余晖幻起了一片绚烂的光景。

  江晓峰望着那美丽的晚霞,脑际间闪过了一道启示生命的灵光,暗暗忖道:落西山,余晖将尽,但它仍能幻出这天彩霞,我江晓峰堂堂男子,岂能让生命无声无息的消失于人间?雁过留声,人死留名,我要使生命在人间发出光彩。

  这片时光中,他似是参悟了人生,伸手摸摸衣袋中的解药、心底泛生一种强烈的求生望。

  四顾无人,下上衣,捏碎丹丸,自敷伤处,重又盘坐调息。

  这一次,很快调匀了呼吸,神驰物外,进人忘我的禅定之境。这等坐息疗伤,也是匀练内功之人,最危险的境界,这时,任何突然的袭击和惊吓,都可能使他走火入魔,重则殒命,轻则落下残废之身。禅定中,江晓峰隐隐听到兽鸣,只是那声音短促微弱,还未惊扰到他。

  坐息醒来,天已入夜。

  不远处,燃着一堆野火,一阵画烤的香气,随夜风飘传过来。

  江晓峰突然想到了自己已然近一天未进食,闻到香,顿觉腹中饥肠辘辘,馋涎滴,不自觉的站起身子,向那燃起的火堆行去。

  火光下,只见一个衣着破烂,脸油污的少年,正在抱着一条兔腿大嚼,尚有大半只野兔,正在火上熏烤,香扑鼻,动人食

  那少年抬头望了江晓峰一眼,又自顾大啃兔腿,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火光照耀下,江晓峰把那少年看的十分清楚,他衣着虽然破烂,但五官却是生的十分端正,尤其是一对眼睛,又大又圆,黑白分明。

  他忽始感觉,这才是高蹈武林的隐士,高人,饥食兔,渴饮清泉,是何等的豪放气度。

  心中念转,人却抱拳一揖,道:“这位兄台,小弟这里有礼了。”

  那破衣少年放下手中兔腿,望着江晓峰淡淡一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回答江晓峰的问话,道:“一则是这条野兔该死,二则是阁下的命长,三则是小叫化正觉腹中饥饿,这三方面一凑合,小叫化就打了这只野兔。”

  江晓峰何等聪明,如何会听不懂那破衣少年弦外之音,当下一欠身,道:“是兄台救了在下。”

  破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是野兔找死,竟向阁下的身上撞去。”

  话虽说的婉转,但却隐隐有责备之意,无疑是说阁下在这等荒野之中,运气生息,又无护法守候之人,岂不自取死亡么?

  江晓峰道:“兄弟身受血手奇毒,必得及早疗治,但我又无同行亲友,只好冒险碰碰运气了,多亏兄台相救,小弟感激不尽。”

  言罢,又是深深一揖。

  破衣少年笑道:“阁下很多礼…”

  左手一伸,抓过熏烤的半只野兔,撕下一条大腿,道:“接住。”一只兔腿,疾飞过来。

  江晓峰一伸手,食中二指,挟住飞来兔腿。道:“正想求食,不便开口,多谢兄台之赐。”

  破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兄台大约是读书种子,说话很斯文,这野兔不知何故受了惊慌,直向阁下背心撞去,它想伤你,你食它之,那也是应核了。”

  江晓峰缓步行近火堆,在那破衣少年对面坐下,道:“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破衣少年哈哈一笑,一道:“在下倒先要请教…”

  突然住口,回顾了身后一眼,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娇甜动人的声音,道:“我。”

  随着那答应之声,缓步行出身着劲装,背长剑的蓝家凤。

  江晓峰骇然一震,站起身子,道:“玉燕子…。”

  蓝家凤接道:“你身上的余毒未净,无法和我动手,还是留些气力养伤吧!”

  那楼衣少年心中虽然也在暗中戒备,但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回顾了蓝家凤一眼,仍然大啃手中兔腿。

  江晓峰看那破衣少年沉着无比,立时也静了下来,缓缓在原位坐下。

  蓝家凤望了烤的香气扑鼻的半只野兔一眼,道:“那半只野兔卖不卖?”

  破衣少年轻轻咳了一声,道:“卖,不过,价钱很高,只怕姑娘买不起。”

  蓝家风一手拿起半只野兔,一手探人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丢给那破衣少年,道:“够了么?”

  那破衣少年伸手捡起银子,在手中掂了一掂,摇摇头,道:“差的远,姑娘还是收着吧!”五指一挥,一块银锭,直向蓝家风投了过去。

  蓝家风接过银子一看,只见银锭上指痕宛然,深人两分之多,冷笑一声,道:“银上指印,算不得什么奇技。”

  破衣少年打个哈哈,道:“以玉燕子三个字,在江湖上的声望,大约还不致于抢区区半只烤的野兔吧?”

  蓝家风怒道:“谁要抢你的,我要买。”

  破产少年道:“姑娘要买,那就不能动手抢,先要把我小要饭的东西放下。”

  蓝家凤被他拿话套住,一时间无言可对,只好放下手中的半只野兔,道:“你说吧!半只野兔好多钱?”

  破衣少年笑道:“小要饭的穷极生疯,难得遇上蓝姑娘你这等好主顾,今个非得好好的敲上你姑娘一记不可。”

  蓝家风怒道:“你这人说话如此轻浮,是何用心?”破衣少年笑道:“小要饭有娘生,没娘管,未读诗书,无点墨,说话难免有些气,姑娘要是觉着小要饭的说话难听,这生意咱们就谈不成了。”

  蓝家凤道:“半只野兔,也谈得上生意么?你开价过来吧!”

  破衣少年一伸大拇指,道:“一个整数。”

  蓝家凤心中暗道:看来他是真的存心讹诈我一下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一百两银子?”楼衣少年摇摇头,道:“一万两。”

  这口气,不但蓝家凤听的一怔,就是江晓峰也听得一呆,暗道:这小叫化子,当真是穷凶极恶,半只烤野兔,竟然能开出一万两银子的价钱。

  只见蓝家凤扬了扬柳眉,转动一下眼珠儿,答道:“一万两银子,也不贵。”

  楼衣少年道:“热烤的工钱在外,再加个一成,不算多吧?”

  蓝家凤:“半只烤的野兔,连工带料,一万一千两雪花白银,实也不能算贵。”

  楼衣少年笑道:“货卖识家,以王燕子的身份,万把两银子,的确也算不得什么。”

  蓝家风道:“野兔我买定了,不过,就算是当今天子出门行走,也不会带上一万两银子啊!”楼衣少年道:“这话不错,但好的是,小要饭的还有一双识货的眼睛,姑娘如若带有明珠、古玉之类的珍玩,小要饭的亦可代为估价,保证不让姑娘吃亏。”

  蓝家风冷笑一声,道:“你想的很周到啊!”楼衣少年笑道:“夸奖,夸奖。”

  蓝家风脸色一变,似想发作,但却又突然忍了下来,淡淡一笑,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墨指环,递了过去,道:“你估估这个吧!能值多少银子?”

  那楼衣少年接过墨指环,就着火光之下,仔细的瞧了一阵,脸色突现讶异之,道:

  “这个?姑娘舍得出手么?”

  蓝家凤道:“有什么舍不得,如是一个活人饿成了死人,这玉环再名贵些,也是无用了。”’楼衣少年手托指环,回顾了蓝家凤一眼,缓缓说道:“姑娘,这指环应该有一对。”

  蓝家风道:“阁下果然是有些见识,难得的很啊!”楼衣少年道:“双环合壁,价值连城,单环亦有它的作用。”

  蓝家凤道:“你估估价吧!值不值一万两银子。”

  楼衣少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家风道:“那是说这指环可以换得那半只野兔了。”

  楼衣少年点点头,道:“这指环之价,何止万金。”

  江晓峰表面上只顾自食其手中的兔,但其实,却是暗中留意着两人任何细微的一个举动。

  大约是那指环太过名贵,名贵的使那轻松、洒的楼衣少年变的有些凝重起来。

  蓝家凤此刻倒突然变的无比轻松,淡淡一笑,伸手拿过半只烧的野兔,道:“你好好保管指环,别给我丢了,等我拿银子赎回它,此地你我之外,还有人证,你如若想赖,也是无法赖掉。”

  楼衣少年道:“小要饭的可以代你保管,不过总该有个限期,假如过了限期,小要饭的就恕不负责了。”

  蓝家风道:“你说,要几时才成?”

  楼衣少年道:“三月为限,三月之内,姑娘不肯赎回,小要饭的只好把它转卖了。”

  蓝家风道:“我如何找你赎回指环?”

  楼衣少年道:“西南方距此五里,有一座祖师庙…”

  蓝家凤道:“我知道,那座庙很小。”

  楼衣少年道:“姑娘如若要找小要饭的,可在那供案前香炉下面,留一个便笺,小要饭的定当按时赴约。”

  蓝家凤道:“那太麻烦了,三后,正午时分,咱们在庙中会面,我银票,你还我指环。”

  楼衣少年笑道:“好是好,不过,在下希望去的只是你蓝家风一个人。”

  蓝家风冷笑一声,道:“你怕我带人去?”

  楼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希望姑娘不会带人同往,如是你带人同去,只怕也找不到小要饭的。”

  蓝家风嗯了一声,道:“你是丐帮中人?”

  楼衣少年道。“天下要饭的千千万方,不一定都是丐帮中人。”

  蓝家凤道:“我会单身赴约,希望你能守信用。”

  转过身子,慢步而去,美丽的背影,逐渐的消失于夜之中。

  江晓峰低声说道:“她似是饿的很厉害,一万两银子,买了半只烤的兔子,这等大手笔,只怕武林中再无第二个人。”

  楼衣少年挥手熄去火势,一面缓缓说道:“一万两银子,可以卖上十万八千只烤的野兔,再说,这附近还有两处农家,她既未受伤,又未生病,一万两银子,买半只野兔,小要饭的也一样不信。”

  江晓峰道:“但你竟然做成了这笔生意。”

  楼衣少年仰天打个哈哈,道:“玉燕子蓝家凤,人如娇花,生慧黠,眼睛里不下一颗砂子,岂肯白花去一万两银子?”

  江晓峰道:“兄台之意,可是说她在骗你了?”

  楼衣少年道:“这个么?小要饭的想她还不致于,镇江蓝府,富可敌国,单是这十几年来,江南武林道上,每年送给那蓝天义的寿礼,也值三五百万银子,万两之数,在玉燕子蓝家凤眼中,实也算不得什么。”

  江晓峰道:“这一枚墨石指环呢?也真能值一万两银子么?”

  楼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如若遇上个识货的人,卖上两三万子,并非难事。”

  江晓峰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看来,兄台实是极易之道,蓝家凤固是有钱,但如没有兄台开价的气派,半只野兔要她一万银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楼衣少年哈哈一笑,一道:“这个么?是因为兄弟看定了她非买不可,借机讹她一下,看起来,是那样简单,其实这中间却也是大有学问。”

  江晓峰笑道:“这中间还大有学问?在下就想不通,这这是哪门子学问呢?”

  褛衣少年道:“要博知,要看稳,要算准,三件缺一不可,我认出她是玉燕子蓝家风,还要知道蓝家富可敌国,非博知,自难办到了。”

  江晓峰只觉这褛衣少年,中有正,而且藏甚杂,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何身份,诙谐中不失侠义。

  但闻那褛衣少年接道:“我看准地冲着阁下而来,但她却心有所隐,不愿让咱们瞧出来,这装作腹中饥饿。是唯一的办法了。”

  江晓峰皱皱眉头,道:“冲我而来?”

  褛衣少年微微一笑道:“阁下可是不信在下言?”

  江晓峰:道“这个,在下确实有些难信。”

  褛衣少年道:“小要饭的在此守候甚久,深夜之中,火光可见数里之外,那蓝家凤如是早在这荒野之中,应该是早就瞧到兄弟在燃火烤了,但她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阁下现身之时,方始及时赶来。”

  江晓峰道:“这也许是巧遇。”

  褛衣少年哈哈一笑,道:“巧遇,小要饭的可不这么想。常常是很多人当局者。”

  一面说话,一面动手熄去燃烧中的枯枝。

  一片熊熊燃烧的野火,片刻间尽皆熄去。楼衣少年突然站起身子,道:“咱们该走了。”

  江晓峰道:“到那里去?”

  褛衣少年道:“阁下如是没有别的事,那就跟着小要饭走走,如若有事,那就请便了。”

  江晓峰突然啊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褛衣少年道:“你明白什么?”

  江晓峰道:“朋友有心救我了,打死几乎害我走火入魔的野兔。在此地生火烤食,分明是有心为我护法,这番思情…”

  褛衣少年微微一笑,接道:“这也是巧遇啊”

  江晓峰摇摇头,道:“世间那有这样的巧事呢?”

  褛衣少年笑道:“不管是不是碰巧,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也不用再谈它了。”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见台救了在下,我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褛衣少年笑道:“人家都叫我小要饭的”

  江晓峰接道:“兄弟姓江,名叫晓峰。”

  褛衣少年道:“江兄是非要我说出姓名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要饭的可没有江兄那么秀气的名字,小弟叫常明。”

  江晓峰一抱拳道:“常明兄。”

  常明叹道:“江南武林上人物,大都臣伏于蓝天义威之下,连那素受武林敬仰的少林无缺大师、武当玄真道长,也无法浊扬清,竟然也归为蓝天义的属下还有那自负异常的乾坤二怪,也作了蓝天义的爪牙,只是江兄才是铁铮铮的汉子,豪气干云,视死如归、不甘为蓝府所用,就凭这,点,兄弟就对你敬佩无比,存心高攀,你这个朋友。想不到一只野兔,却叫小要饭的偿了心愿,而且顺便又敲了那蓝家风一万两银子。”

  江晓峰已然心生警觉,感觉到,这位混迹风尘,形同叫化的人物,不但是一位高蹈自隐的侠士,而且是心怀仁义的奇人,当下说道:“常兄过奖了”

  语声一顿,道:“常见似是罗甚博,对兄弟的月来经历,了然不少。”

  常明微微一笑,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江兄如若信得过兄弟,那就请随兄弟到一处所在,兄弟随便替江兄引见几位武林前辈。”

  江晓峰道:“小弟求之不得。”

  常明转身向前行去,一面说道:“江兄伤势未愈,咱们走慢一些。”

  江晓峰随在常明身后,行约四五里路,到了一处荒草高可及人的丛草外。“常明停下脚步,道:“这地方很荒凉,那老巨滑的蓝福也想不到,这深草丛中会住的有人。”

  江晓峰心中暗道:“他似是对蓝府中的人物,十分了然,那决非一朝一夕之功了。”

  忖思之间,常明已然分开丛草,向里面行去。

  江晓峰紧追在常明身后而去。

  只见那常明举动十分小心,似是生怕留下痕迹一般。深人数十丈,到了一座油布蓬帐前面。这油布篷帐,低过那丛草甚多,而且篷之上,还加了短草,的确是称得上隐密二字。

  小叫化常明行近篷帐,低言数语,布门启动,忽有灯光透出。

  原来,那篷帐下面,挖掘很深,是以,江晓峰进入蓬帐之后并无低矮之感。

  凝目望去,只见那蓬帐之中,分坐着四个人。

  左首第一人身着天蓝大褂,浓眉虎目,头戴鸦雀武士巾,垂花白长髯,身侧放着一柄长形古剑。

  第二个却是一个团团脸,细眼睛,慈眉增袍的大和尚。

  第三个身着月白长褂,但却身打着补绽,颚下短须如戟,,虽然衣着褴褛,但仍然不失那种震摄人心的威武之气。

  第四个头戴方巾,身着青衫,黑髯垂,手摇折扇,是一中年文士。

  江晓峰目光转动,约略的打量了四人一眼,肃立篷帐一角。

  常明却一改那轻松、玩世的神情,恭恭敬敬的先对那身补绽,形貌威武的人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师父,又对三个人躬身一个长揖,道:“见过三位伯伯叔叔。”

  那身着无益大褂的老者,一挥手,道:“不用多礼了。

  常明一欠身。道:“谢过伯父。”

  那团脸,细眼睛的和尚,望了江晓峰一眼,笑道:“你这小要饭的带了贵宾到此,怎不给我介绍一下呢?”

  常明微微一笑,道:“这一位就是你们几位老人家常常提起的江晓峰。”

  江晓峰心中对这几位当世武林中身份极为崇高的人物,赶忙一抱拳,道:“晚辈江晓峰,给四位老前辈见礼。”

  那手执折扇的中年文士,点点头笑道:“难得啊!江世兄这点年纪,竟然能身带奇毒奔出蓝府。视死亡如登仙界,这份豪气,实叫人佩服动很。”

  江晓峰道:“晚辈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说不上什么豪气。”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非真金,火必熔之”

  一伸手中折扇,指着那第一个身侧放着古剑的老者说道:“这位是天雷剑王清乾…”

  江晓峰抱拳一礼,道:“王老前辈。”

  天清乾颌首还礼,道:“不敢当。”

  中年文士又指那圆脸细眼的和尚说道:“大名鼎鼎的笑面佛天灯大师。”

  折扇一转,指着那短须如戟,身补绽的大汉道:“这位是铁面神丐李五行。”

  李五行哈哈一笑,道:“老要饭的。”

  天灯大师目光转到那中年文土身上,笑道:“你自己呢?

  怎不自我介绍一番?“

  中年文士笑道:“小弟么?名不见经传,说了也是白说。”

  天灯大师道:“你不好意思,我和尚替你说了吧”

  目光转到江晓峰的身上,接道:“别瞧他文文静静,如若讲除恶务尽的手段,我们都输他一筹,就算那老要饭的,也得甘拜下风…”

  中年文士接道:“区区公孙成。”

  天灯大师接道:“人称生死判官,摘星手。”

  公孙成微微一笑,道:“当年金蝉子老前辈,以金蝉步和飞剑划法行道江湖时,武林中宵小敛迹,过了十几年平安的岁月,如今江世兄承继了金蝉老前辈的衣钵,再出江湖,但愿能使魔氛平靖,重见武林太平年月。”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晚辈虽然学得了金蝉步,但因未得先师指点,只是枝大叶的学了一个梗概,其间要之处,都未能学到。”

  王清乾道:“令师只有你一个传人吧?”

  江晓峰造:“晚辈机遇巧合,无意中找到了仙师隐身之地,学得了金蝉步法,和飞输剑招。”

  天灯大师道:“那时,金蝉子老前辈可是已不在隐息之地了么?”

  江晓峰道:“晚辈找到先师隐居之地时,先师已然不在,晚辈在那里一住七年,始终未见先师回来一次。”

  公孙成道:“江世见全凭毅力,摸索面成绝技了?”

  江晓峰道:“晚辈学艺七年,确未受人指点,不过,先师留字的注解甚详,只可惜晚辈才智有限,未能尽得仙师所学。”

  王清乾道:“金蝉子老前辈,未留下其他物品么?例如书信和日常使用之物。”

  他问的虽然含蓄,但江晓峰已听懂了王清乾弦外之音当下说道:“晚辈查点室中之物,对先师他去向,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天灯大师道:“金蝉子老前辈生死之谜,惑然武林甚夕。今,当可从江施主中,求得确实消息了。”

  江晓峰道:“先师有个留简,说明他去求证一事,五年之内,如是仍不归来,那就是把室中之物,遗赠与先入其地的人,如若习他武功,就算他的传人,晚辈见那留书,已是数十年之后了。”

  公孙成道:“如若那金蝉子老前辈,还在世上,此刻已界百龄之人,但他一去数十年,不见踪影,就事而论,似是已身登仙境了。”

  王清乾道:“金蝉子老前辈生死之谜,今总算找出了一点确实讯息,虽然未能全部明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公孙成轻轻叹息一声,道:“江世兄由蓝府中来,想必对蓝府中事,有所知晓了,唉!

  蓝天义一生行侠,想不到垂暮之年,竟然忽生奇想,致使武林大局一夕大变…”

  王清乾冷笑一声,说道:“二十年前,我就瞧出他是假仁假义的人物,只是,那时他侠名正著,兄弟之言,别人只当作过耳边风,还要取笑兄弟妒忌他,才造谣中伤,致养虎为患,才造成今之局。”

  李五行冷冷说道:“最使老要饭不明的就是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两人一向受我武林同道的敬仰,德高望重,想不到,这两人竟然投人蓝府,甘为蓝天义所用,哼哼,老要饭的后如见着两人,非得问他们个明白不可。”

  公孙成道:“李兄稍安勿躁,兄弟对此点心中一直有些怀疑,但却始终无法求证,因为,那些参与寿筵之人,大都是已投人蓝府,只有江兄和方秀梅两个人,未为蓝天义所用,这中间,只怕是大有内情…”

  李五行道:“什么内情,哼!人家江晓峰和方秀梅都能跑出来,难道那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就不能跑出来。”

  公孙成道:“如是那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身而出,此刻江湖上早已闹得血雨腥风了”

  李五行道:“为什么?”

  公孙成道:“那玄真道长,和无缺大师,是何等声望人物,只要他们振臂一呼,蓝天义一生侠名,立刻将付于水,必然会迫他提早动手。不会再这样多虑了。”

  李五行略一沉道:“公孙兄说的倒也有理。”

  公孙成笑道:“过奖,过奖。”

  目光转到江晓峰的身上,道:“江世兄,在下想请教一事。

  江晓峰道:“老前辈只管吩咐,在下知无不言。”

  公孙成道:“蓝天义寿筵之上,能使群豪颔服,想来必定是有其原因,江世兄身临其境,目睹经过之情,如肯详细说明,必是大有价值了。”

  江晓峰沉思了一会,道:“当时,在下并未觉着什么?如今想来,那蓝天义早有准备的了。”

  公孙成道:“该是一场密无比的计划,事先竟然未出一点风声。

  江晓峰道:“唉!就在下观察所得,就是进人蓝府中人,在事前也无法瞧出一点蛛丝马迹,直到事情发生,蓝天义出了狰狞面自,大家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公孙成道:“蓝天义盛名正著时,突然退休,使兄弟觉得非常的奇怪,因此,兄弟早已派人暗中混入了蓝府中去。”

  江晓峰听得心头一震,暗道:这么公孙成能在蓝天义侠名正著之时,看出他要为害江湖,而且还派人进人篮府中去,这人才智、谋略,可算得非同小可了。

  但闻李五行道:“公孙兄早已派人混人蓝府中了?”

  公孙成道:“不错!因此。兄弟对蓝府中事,常能事先获知个一鳞半爪,可惜的是兄弟选派之人,在蓝府中职位甚低,不能参与府中机要大事;而且那位综理府内大小事务的老管家游福,又是一位精明异常的人物,兄弟为了不使这条线索中断,故而要他尽量减少活动。”

  天雷剑王清乾道:“公孙兄事前在这深草丛中,布置了这样一个隐密的存身之地,也是得那位内应的报告了?”

  公孙成微微一笑,道:“他混入蓝府中数年之久,大概就是一件消息最为重要了。”

  李五行道:“那庄院之中,究竟是放的什么?”

  公孙成道:“他只告诉我,蓝天义很秘密的在此设了一个别庄,庄中藏的何物,他未说清楚。”

  语声微微一顿,道:“三位没有到此之前,兄很想到那庄院中去看过一次。但那庄院中防守极为森严,除了那片刻不断的巡逻人之外,还有几头巨犬,兄弟深恐打草惊蛇,也不敢进人院中查看。”

  江晓峰道:“晚辈倒是曾经混入那庄院中去过一次,但不幸运很快被人发现了,以致未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本想说方秀梅还混在其中,但想此事一旦漏,对那方秀梅安危影响太大,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但闻公孙成说道:“兄弟虽然没有混过去。但庄院外百一棵大树,使我查看一些蛛丝马迹,虽然还无法断言那庄院存放的何物?但已可决定那不是人…”

  一直面带微笑的笑面佛天灯大师,此刻却突然一收笑容。

  道:“不是人?那是什么?”

  公孙成道:“我看到的似是很多巨大的铁笼,外面用黑布罩着。”

  李五行问道:“都是什么东西?”

  公孙成道:“因为距离过远,兄弟兄能看到那铁笼的形式,看上去很高大,如若那铁笼关的野兽,也定然是很庞大之物了。”

  李五行道:“难道是虎豹之类的猛兽不成?”

  公孙成道:“这就很难揣测了,但就大体上言,应该不是虎豹才对,虎豹虽是凶猛,用来对付一般人,也还有用,如若用它用付武林高手,兄弟很想不出它能有什么威力,就以李兄说吧!三百只虎豹,也未必放在你心上。”

  笑面佛天灯大师道:“咱们如此想,那么蓝天义必然也早已想到了。”

  公孙成道:“不错,以蓝天义的才智,决不会用虎豹来对付咱门了。”

  李五行道:“这中间有些可疑之处,近必得去查看一下才成。”

  江晓峰道:“就在下所知,此刻是去不得了。”李五行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因为镇江蓝府中的精锐,都已经到了此地,据说那蓝天义也将于今到此。”

  公孙成沉了一阵,道:“江世兄,可是凭仗金蝉步突围而出的么?”

  江晓峰道:“说来惭愧的很,晚辈这次得凶险,并非是凭位武功闯出。”

  公孙成道:“个中详细内情,江世兄可否见告?”

  江晓峰道:“我被人还了一条命,围而出。”

  李五行、天灯大师、玉清乾、公孙成,虽都是久走江湖之人,阅历丰富,但也从未听过还命之举。都不为之一怔。“公孙成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人还了江世兄一条命?“江晓峰道:“玉燕子蓝家风数月之前,在下在金陵,无意中救了她一次,这一次在下被蓝福率人围困,堵于那住院大厅之中,蓝家凤坚持还我一命,叱退蓝福,放走了在下。”

  李五行道:“玉燕子美之名,在下是早有耳闻,想不到这丫头,竟然还是一位恩怨分明之人。”

  公孙成两道目光盯注在江晓峰脸上瞧了一阵,道:“蓝天义幸好是晚了一步,如果蓝天义早到,玉燕子纵有还命之心,也是无能为力。”

  李五行目光突然转到常明的脸上,道:“你出去了一天,是否深到一点消息?”

  常明道:“弟子和蓝家凤照了面,半兄烤的野兔,卖了她一万两银子。”

  天灯大师笑道:“好买卖啊!比我和尚化缘还利大,人家说什么师父教什么徒弟,看起来,这话有商榷,老要饭的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走偏锋,你小要饭的却是什么鬼花样都能耍得出来,像公孙教出来的一般。”

  公孙成道:“你和尚不用高抬身价,照兄弟的看法,小要饭的倒是和你有很多相似之处。”

  天灯大师微微一笑,道:“青出于蓝,我和尚是望尘莫及,我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一本十利、倒做过两票,半兄野兔能卖一万两银子,却是从未听过。”

  公孙成道:“钱到手,饭人口,我不信那蓝家风会随身带有一万两银子。”

  常明道:“这个自是不会。”

  天灯大师接道:“怎么?是欠帐?”

  常明笑道:“小要饭的如是要人欠了帐,还配学你老人家的降魔十二掌么?”

  天灯大师怔了一怔,道:“我几时说过传你降魔十二掌了?”

  常明微微一笑,道:“你老人家如是真的没有说,那就算小要饭记错了。”

  李五行冷哼一声,接道:“常明,你越来越胆大了。”

  天灯大师摇头说道:“老要饭的,没有的事,我和尚跟你是朋友,跟小要饭的也是朋友,咱们各各的…”

  目光转到常明身上了,接道:“你和尚师怕这降魔十二掌,早晚要传给你,不过,你小子此时的功力,还无法把降魔十二掌的威力,完全的发挥出来,想学我的箱底的本领,没有别的法子,兄有用求进一途,到时候,你不学也不成。现在,我倒要听听你骗那蓝家凤银子的事。”

  常明道:“蓝家凤确然不可能随身带上一万两银子,但蓝家富可故国,她身上的珠宝,决不止万两银子之数,要饭的一狠心,要了她一件抵押品,假如我没有看走了眼,这东西大约可值它个三五万两银子。

  天灯大师道:“什么东西?”

  常明深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指环,笑道:“就是这枚指环。”

  公孙成道:“给我瞧瞧”

  话未说完,突闻蓬然一声轻震,传了过来,似是有一物倒摔在地上,公孙成霍然站起身子,常明也收超了墨石指环,一侧身,闪出篷帐。

  王清乾伸手抓起古剑,缓缓站起了身子。李五行、天灯大师,也随着站了起来。

  江晓峰也长长吁一口气,蓄势对敌。

  一时间,蓬帐中呈现出一片紧张。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常明扶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缓步行了进来。

  公孙成前行一步,了上去,伸手扶着那老人,低声说道:“闵兄。”

  那老者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低声说道:“老朽能再见诸位之面,死也瞑目九泉了。”

  公孙成道:“闵兄,你先坐息一下,缓一口气,不用多说话。”

  那老者摇摇头,道:“我不成了,我要撑着这一口气,把话说完。”

  王清乾作出右手,抵在那老者背心之上,低声说道:“闵兄,以你纯的内功,大约还不致非死不可,我肋你一臂之力,快些运气调息,有话以后再说。”

  天灯大师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道:“吃下和尚这粒丸药。”

  那老者摇摇头,道:“诸位的盛情,老朽心领了,但我知道不成了,蓝福一拳震伤了我的内腑,不用糟蹋灵丹了,让我把话说兀。

  公孙成凝目望去,只见那老人脸色一片惨白,已然不见一点血,知晓他受伤确然很重,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师,王兄,不用费心了,闵兄之伤,恐非人力所能挽救,咱们听他把话说完,再尽心力救他。”

  李五行道:“你知他伤的很重,此刻动手救治,还未必能够救活,要他说完话,如何还会有救?”

  公孙成道:“如若咱们无法救活阂兄,又未让他说出中之秘,闽兄这条命岂不是白白丢了么?那当是要含恨九泉了。”

  只见老人一张嘴,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血中带四五块黄豆大小的紫血块,显是震碎了的内脏。

  这时,不但公孙成,连天灯大师、王清乾、李五行等也瞧出来人确已是到了伤重难医之境。

  王清乾内力暗发,一股热,攻入了受伤的内腑,带动行血,也催起将要停息的心脏,重行跳动。原来,那老者吐出第二口鲜血之后,那保心护命的一口元气,也随着散去,人已晕了过去。王清乾以本身内功,出的真气,使他由晕复苏过来。

  兄见那受伤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进入那座庄院中…”

  一阵急速咳嗽,打断了他未完之言。

  公孙成低声说道:“闵兄,慢些说,我们会很用心的听。”

  那受伤老人长长吁一口气,道:“那庄院中,放了很多大铁笼、笼子里都是一些人猿,?

  公孙成接道:“那些人猿怎样?”

  受伤老人道:“人猿、人猿”又是一口鲜血涌出,闭目而逝。

  玉清乾暗运内功,一股强大的真气,攻入那老人内腑。

  但枯油之灯,已难再燃,玉清乾强大的内力,也只能见那老人前微微起伏两次,却无法快他再启口说话了。

  王清乾黯然叹息一声,道:“他伤的太重了。”

  缓缓收回按在那老人背上的手掌。

  公孙成道:“他内腑已为内家掌力震碎,纵然是华陀重生,扁鹊还魂,也无法救活他了。”

  天灯大师叹道:“如若他到此之后,咱们不慌着救他,让他开始述说经过,也许他能够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

  李五行道:“事已至此,后悔无益,倒是那蓝天义在庄院之中,养了人猿,不知是何用心?”

  天灯大师道:“人猿应该是兽类中最聪明的一种动物了,蓝天义养了一大群人猿,其中必有它重要的作用。”

  公孙成沉了一阵,道:“大师常年行脚于深山大泽之中,对人猿之类,比我等了解较多,就大师所知,那人猿是否可以学习武功?”

  天灯大师道:“和尚西行昆仑时,曾经见过昆仑派一位硕果仅存的老前辈多星子,那多星子年高德功,已不再问派中事务,独居于昆仑山一座绝峰之顶,养了两头人猿为伴,贫僧亲眼看它们生擒虎豹,除了天生的过人臂力之外,”出手隐隐中,似是含有武功招术。“公孙成道:“大师之意,是说那人猿,亦可能习武功了?”

  天灯大师道:“正是此意。”

  李五行道:“人猿再狠,也难和人的才智相较,就算它们能习武功,也难学得深奥之学。”

  公孙成道:“正因它们不像人这等狡猾才智,所以,它们不能学武功则罢,如是一旦能学武功,其艺必专。”

  李五行道:“我不信人猿能强过人类。”

  公孙成道:“李兄之言,也许有理,但就小弟所见,那人猿有两大优点,决非人类能及。”

  李五行道:“请教公孙见了。”

  公孙成道:“一是它的天赋臂力,和跳跃飞纵之能,二是它的忠实,可寄予完全的信任。”

  李五行道:“公孙兄高见不错,不过,人猿究竟非人,就算它能学成武功,也无法和人抗拒啊!”公孙成略一沉,道:“这并非太难的事,他们有过很长时间,在这些时间,足可以研究成一种手势或语言,指挥那人猿的举动,一个狡猾阴沉的人,可以指挥数头甚至十头以上的人猿。”

  王清乾仰起脸来,长吁一口气,道:“蓝天义大深沉了,他一面博取侠名,以获武林同道的敬仰,一面却暗中准备,训练出很多高级的剑手,直等他一切准备妥当,才选定六十大寿动手,一举之间,又把江南道上的武林高手,收为己用,唉!算算他这些准备,怕不要二十年么?他在四十岁壮年之时,已经有这份野心了。”

  李五行道:“经几位这么一说,老要饭的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趁他发动之初,一切尚未完全就绪,咱们几个,先给他搅一阵如何?”

  公孙成摇摇头,道:“金顶丹书和天魔令害了他,也害了整个武林,他如不得到这武林中正两大宝典,量他也不敢妄存霸江湖之心。”

  李五行道:“公孙兄,这都是已成之事,目下最重要的是咱们应该如何对付那蓝天义,如果,只谈过去,咱们谈上个三五年,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灯大师道:“你老要饭的急什么?公孙见智略用谋,不但我和尚甘拜下风,就是你老要饭的也是望尘莫及,他如是想不出法子,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名堂来。”

  李五行道:“说的是啊!但老要饭觉着尽谈过去的事,于目下大局无补。”

  公孙成苦笑一下,道:“前些时,兄弟邀请诸位至此相聚,原想借仗几位之力,进人那庄院中,查看一个明白,如是机缘凑巧,一举间把它毁去。”

  李五行接道:“好啊,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咱们立即赶去,闭它个天翻地覆。”

  公孙成道:“现在,这法子行不通了。”

  李正行道:“为什么?”

  公孙成道:“因为过去,兄弟对蓝府中的真实情形,并不了解,此刻,听得这位江世兄一番话,兄弟深感惭愧…”

  王清乾道:“你惭愧什么?”

  公孙成道:“我把蓝府中的实力,估计的太低了。”

  李五行冷冷接道:“但现在,你也不能把他们估计的大高,你如是心中害怕,老要饭的愿带着小要饭的进人庄院一行,我不信,蓝天义那些属下,个个都是三头六臂的人物。”

  公孙成心知李五行特殊躁急,一言不对,说不定真的会带常明,赶往那庄院中去,必得先设法按下他心中怒火才成。“

  心中信心转,也冷冷说道:“李兄,这个,闵兄比你的身手如何?”

  李五行微微一怔,道:“可和老要饭的拼上百招不败。”

  公孙成道:“你能震碎他内腑,让他吐血而死么?”

  李五行道:“这个,老要饭的恐怕是很难办到。”

  公孙成道:“玄真道长、无缺大师、和乾坤二怪,比你老要饭的如何?”

  李五行道:“乾坤和老要饭的可在伯仲之中,无缺、立象也许比老要饭的强些。”

  公孙成道:“这就是了,阂兄被蓝福一掌震碎内脏而死,玄真、无缺和乾坤二怪都未离开蓝府,如是这位江世兄说的不错,他们已然为蓝天义所收用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李兄别忘了,那蓝福只不过是蓝天义一个老仆,蓝天义的武功,也许强过他数十百倍不止。”

  李五行似是已被公孙成说服,轻轻咳了一声,道:“若老要饭的就算不行,但还有王兄、天灯和尚,和你公孙兄啊!我不信,咱们几个人合在一起,还无法和他们大干一场。”

  公孙成道:“不错,咱们几个人,都算是江湖上小有名望的人物,但咱们至多和无缺、玄真、乾坤二怪打个半斤八两,说不定还输人一筹,如若对方再加上几个人,咱们是非败不可,要是咱们去拼命,捞一个够本,捞两个赚一个,倒是不妨一试,但如咱们想挽救武林大劫,那就不能冒昧从事了。”

  李五行一腔火爆之气,似是完全去,干咳两声,道:“公孙兄的意思呢?”

  公孙成道:“兄弟邀请诸位到此之时,实是存着先毁去他这座庄院,再作打算,但此刻形势不同,这法子是不能用了,不论诸位的感觉如何,咱们几个人,已无法担起这个担子了。”

  天灯大师道:“你心眼最多,目下既不宜硬拼,应该想想别的法子啊!”公孙成道:“兄弟觉着,目下第一件大事,应是把目下江湖大变,传播于江湖上去…”

  玉清乾接道:“既非我们几人之能,能挽救这次大劫,只有结合武林同道,共谋抗拒大计了,首先要武林中有所觉醒,蓝天义纵然有所行动,也不去那样得心应手了。”

  公孙成道:“困难的是,蓝天义侠名太盛,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说他要造劫江湖,只怕是很难使人接受。”

  李正行道:“这么说来,咱们说出去也无人相信,那岂不是白说了么!”

  公孙成道:“但说了总比不说强些,至少可以使人提高警觉之心…”

  目光一扫天灯大师,玉清乾、李五行等,接道:“所以,还要三位分头奔走一阵。”

  天灯大师道:“怎么一个奔走之法?”

  公孙成道:“劳三位分到各大门派,说动各派掌门,携手合作,共同对付那蓝天义。”

  玉清乾道:“此事只怕有些不易。”

  公孙成道:“我知道,但诸位一定要辛苦这一趟,除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之外,各位还要设法说服各方雄主…”

  目光一掠江晓峰,接道:“这位江世兄,告诉了咱们很多的内情,已够诸位用以劝说他们了。”

  天灯大师道:“我们都有了去处,你呢?”

  公孙成道:“兄弟自然是也不能闭着,我要设法找一个人。”

  天灯大师道:“找什么人?”公孙成道:“神算子王修,那蓝天义不但在武功上已经登峰造极,就是在智谋上,兄弟觉着也难以和他抗衡…”

  玉清乾叹息一声,道:“四年前,兄弟在黄鹤楼上,遇到神算子王修一次,那时,他就告诉过我一句话…’”

  李五行道:“他说了什么?”

  玉清乾道:“他说江湖上五年之内必有大变,当时,江湖上一片和平气象,兄弟也未把此话放在心下,想不到竟被他不幸言中了。”

  公孙成道:“他既然早知道了,决然不会不管,兄弟相信,他也在暗中追查此事了。”

  李五行伸手抓抓一头蓬发,道:“难道咱们就这样一聚而散么?”

  公孙成道:“李兄有何打算?”

  李五行道:“老要饭的意思是,咱们既然聚在一处了,多少也该给蓝天义一点颜色看看。”

  公孙成道:“这个兄弟自有打算,不过,要你李兄帮忙李五行接道:”成!你老弟吩咐,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公孙成淡淡一笑,道:“兄弟之意,是想留下你老要饭的徒弟,给我帮忙。”

  李五行呆了一呆,道:“留下常明。”

  公孙成道:“不错。”

  李五行道:“天雷剑王兄,在武林中声誉极高,大江南北,各门各派,对他敬重异常,一言九鼎,天灯和尚,行脚苦修,武林中人人知晓,说起话来,自有分量,老要饭的素少和人往还,人微言轻,说了也是白说。”

  公孙成道:“有一大帮派,非要李兄亲自赶往一行不可。”

  李五行道:“说说看,老要饭的还有这点分量么?”

  公孙成道:“就兄弟所知,丐帮中有两位长老,和李昆非泛泛,那两位长老,又是丐帮帮主素来敬重之人,对丐帮帮主有着很大的左右力量…”

  李五行冷冷说道:“你似是对我老要饭的查得很清楚啊!”公孙成道:“为了武林大局,希望李兄能忍耐点小气。”

  李五行沉了一阵,道:“好吧,”老要饭的试试看。“回顾了常明一眼,接道:“跟着你公孙叔叔,自会有你的好处,但你要好好的干。”

  常明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行一礼,道:“弟子谨记教言。”

  李五行脸色一片严肃,缓缓说道:“公孙成,如是老要饭的有了什么不行,我这个小要饭的徒弟,就算交给你了。”

  公孙成道:“在下相信李兄必可说服丐帮,使他重行手江湖中事。

  江晓峰在一侧听得十分奇怪,暗道:这李五行师徒,衣着褴褛,颇似丐帮弟子,但听他口气,却似是和丐帮还有着一番恩怨。“

  那李五行一向生躁急,说走就走,一抱拳,道:“王兄,和尚,闵见后事,几位照顾吧!老要饭的先走一步了。”

  话落口,人已穿出了软帘,纵身而去,消失于夜之中。 wWW.hUgUxs.Com
上一章   翠袖玉环   下一章 ( → )
翠袖玉环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翠袖玉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武侠小说,虎骨小说网免费提供翠袖玉环全集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虎骨小说网提供翠袖玉环最新章节阅读与翠袖玉环txt下载,更多精彩尽在虎骨小说网。